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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峰脚下一座村庄的新生

时间: 2025-06-16 07:23:00/span>

青藏高原晴空万里,阳光洒在这个名叫“森嘎”的村庄。村民们把哈达系在工地的脚手架上,不远处,施工队的办公室里传来地道的上海口音。

海拔4300米,这里是西藏日喀则定日县长所乡。今年1月7日,经历了6.8级地震后,600多人的森嘎村是重灾区之一。作为对口援建城市,上海包干了长所乡受灾规模最大的森嘎村重建工作。

2025年是上海援藏三十周年,1995年开始,上海市按照中央统一规划部署、三年轮换,已经派出十批干部人才对口支援西藏日喀则。地震发生的定日县,正是上海对口支援的五县之一。

快,是灾后重建的核心需求。

每年10月中旬,日喀则因进入寒冷冬季发布停工令,直至次年三四月才能复工。这意味着施工全程的时间把控至关重要。今年的全国两会上,自治区的领导表态,“要在冬天到来之前让村民搬进新家”。按照这一要求,起初定下的交付节点是9月底。为了让村民们早日搬进新家,作为先行示范村的森嘎村重建交付日期提前至8月中旬。

震后5月,重建家园的工地上,机器日夜开动赶着工期。对上海援藏力量来说,快速推进森嘎村的重建虽不容易,却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高效的关键在于价值观的排序。”日喀则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上海市第十批援藏干部人才联络组组长彭一浩总结道。

目前,森嘎村是当地进度最快的灾后重建样板村。在他看来,这一项目是这些年来工作理念的缩影:“上海援藏的精髓,并不局限于项目本身,更关键的是引领示范的作用。”

森嘎村重建项目中,上海建工投入使用建筑行业前沿的工业机器人。 森嘎村上海援藏项目部综合办公室主任徐松涛 摄

重建家园

扎西从挖掘机上跳下来,黝黑的皮肤,羞涩的表情,这个藏族小伙开了四年多挖掘机,但在自己家乡的工地上干活,还是头一次。

每年过了四五月春耕季,扎西都会外出务工。今年,他留在森嘎村重建项目的工地,忙着挖地下管网的水渠。

除了嫁出去的姐姐,扎西全家在森嘎村共有9口人,单身的扎西、在日喀则读高中的妹妹和已经成家的哥哥都在父亲身边。在年初的地震中,这个家庭失去了母亲。大家庭被安置在两间板房里,为了陪伴情绪低落的父亲,扎西留在了村里参与重建,收入不比去外地打工差。

森嘎村的一百多户人家里,大部分都是男人外出打工,女人留在家里种地、照顾孩子。今年为了重建家园,不少人像扎西一样,留在村里的工地干活。

以工代赈的方案,解决了一部分工地人手需求。更重要的是,村民们对自己新家的进度有了更直观的了解。“每天都有村里的青壮年去工地上干活儿,到现在累计有100多人。”村干部桑木旦介绍。

森嘎村全村共有659人,地震中十余人遇难。全村的房屋倒塌损毁严重,经勘测定损,仅有2户民居可通过维修继续入住,其余126户民房均需推倒重建。

“全村126户基本在同步施工,目前这四幢民房和村史馆已经结构封顶了。”站在重建后的森嘎村中心位置,上海建工西藏定日县灾后援建指挥部施工生产组组长、森嘎村上海援藏项目部负责人甘澍说。

村民们关心新家的建设,隔三岔五就有人在工地周边转悠,打听新家建得怎样了。59岁的森嘎村村民罗布在外地的工地干过活,对建筑行业很熟悉。现在他在重建项目的工地上扎钢筋。有村里人向他打听施工质量,他告诉对方:“上海建工的砖用得是最好的,钢筋是最粗的。”

对于建筑质量,村民们有一条朴素的衡量标准。曾经的村委会小楼和村里最早的水泥路主干道,都是2012年上海援建的,“村委会小楼的质量特别好,在地震中没塌,大家听说这次重建也是上海援建特别放心。”罗布说。

尽管汉语说得不好,藏族村民也想表达自己的心情,常常提着酥油茶、糌粑来工地感谢,在脚手架上系哈达。

施工现场办公板房的墙壁上,贴着一张满是具体截止日期的巨大表格,施工过程中每个步骤都详细罗列。每周,工地现场都会召开两次项目进度会议。此外,穿插其中的还有专项会议。

6月4日,森嘎村重建项目的工地上机器轰鸣,但分片施工的五班组进度比其他班组慢了一些。

“建材缺什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晚8点半,森嘎村重建工地旁的办公室板房里,一场针对第五班组进度落后的会议正在进行。会议中途,有人发起牢骚,立刻被制止,“好了,现在只说问题。”

由于缺乏钢筋,相关负责人花了几分钟解释原因。5分钟后,解决方案落实到具体人员,“20号钢筋去隔壁班组调用,现在就能领,24号、28号两天之内保证供应到位”,立刻散会执行。

高效的节奏贯穿重建项目的各个环节。从规划决策到现场施工,皆是如此。

“你不要跟我说很快很快,哪天?你说哪天?”甘澍笑着模仿起彭一浩,这是他熟悉的“上海节奏”。

森嘎村村民扎西在重建项目中开挖掘机。 上海援藏干部葛永铭 摄

缜密计划

施工阶段的顺利高效,很大程度上源于极具前瞻性的规划筹备。

3月11日,森嘎村重建项目正式启动。上海第十批援藏干部人才联络组成立了项目专班,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负责整体规划设计,上海建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承建,总建筑面积约为17600平方米。

更早的准备在救灾时就已同步开始。1月,地震发生后两三天内,所有上海援藏干部第一时间返岗参与抗震救灾工作。对于上海援藏干部、日喀则市发改委副主任李凌来说,当时还有一项重要任务需要着手考虑。

“地震发生前,2025年上海援藏资金的总盘子已经确定。地震发生后,要启动灾后重建,首先就要对项目资金进行调整。”李凌回忆。

震后,援藏工作重心转移到灾后重建上,最直接的体现是资金投入的方向改变。在上海市人民政府合作交流办的指导下,当时的思路是从定日县已有的援助资金盘中调整一部分到森嘎村的灾后重建。

“地震之后,本年度上海分拨到定日县的援藏资金,大部分将用于森嘎村重建。”李凌说。不过,仅靠这部分资金不够用。最直接的调整是从同为上海对口支援但未受地震影响的江孜和亚东两县中拿出资金转移到受灾县使用。

“最终,援藏资金中划给定日县的资金,一半左右用于重建森嘎村,还有一部分用于灾后重建相关项目。”李凌说。此外,上海方面的社会捐赠资金也用于森嘎村灾后重建。但重建项目第一次估算报价时,数额仍与现有资金存在差距。

资金缺口如何补上?

“当时提出了两个方案,一方面,按程序申请动用历年援藏资金的结余。另一方面,请求上海市财政划拨资金。”为了给重建项目凑钱,李凌和同事们在上海和西藏两地的多个部门间来回跑,最终定下这个方案。想法有了,凑齐重建的钱仍需奔走。

不过,新的变数到来。4月中旬,国家和自治区层面对灾后重建的标准进行最终决策。补贴和建设标准发生变动后,项目预算就得重新估算。

“依照国家标准重新估算森嘎村重建资金后,我们发现,之前盘的援藏资金加上社会捐赠正好够用。”负责找钱的李凌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也对工程规划提出了新要求。

“标准确定后,我们需要作答的是一道‘命题作文’。如何在相同的资源禀赋、统一要求之下,创作出与众不同的‘作品’,正是考验上海水准的地方。”彭一浩说。

精打细算、确保质量,同时把钱花在刀刃上,造出老百姓满意的新家,是一件讲究细节和人文关怀的事。森嘎村重建项目专班成立后,援藏干部们分批到当地村民家中走访,一方面了解村民在临时安置点的生活需求,另一方面宣传国家的重建政策。

同时,前期的设计方案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4月中旬,上海援藏公寓里,关于森嘎村的会议常常开到深夜。 上海援藏干部葛永铭 摄

灾后重建,住建部门是项目规划和施工阶段的核心。在上海援藏干部中,除了日喀则市住建局副局长梁靓外,为了加强专业力量,专班成立时将日喀则市拉孜县住建局副局长游宇也拉了进来。

接到来市里参加重建森嘎村的任务时,游宇正忙着拉孜县新一轮的易地搬迁项目。

为了提高高山地区农牧民的生活质量,2023年拉孜县吉角村正式实施整村易地搬迁工作。这个项目正是游宇主导实施的,对森嘎村来说,吉角村的诸多经验值得借鉴。

彭一浩点名要求游宇进行跨县域支援工作。

“我们的援藏项目,无论资金还是数量都无法全面覆盖所有需求。但上海做的优质项目具有示范性和引领作用,这种示范性并非补短板,而是展示上海的优势做法和先进理念。这是上海援藏工作的底层逻辑。”彭一浩说。

森嘎村重建项目施工现场。 森嘎村上海援藏项目部综合办公室徐松涛 摄

“雅布工作法”

与吉角村易地搬迁相比,重建森嘎村,更紧迫的需求是快。

“我们希望老百姓不要连续两个冬天在板房里居住。”游宇说。接到任务的第二天,他就赶到了市里。

国家对于灾后重建项目的标准一直在研判,还未有定论。上海援藏干部们坐不住了,倒排工期后每一天都不能浪费,没有具体的执行标准,就按照不同的标准设计出多套方案。

“人均25平方米、30平方米、35平方米,我们都做了相应的方案。”游宇解释。最终,根据国家规定的标准人均25平方米,设计出6种针对不同人口数量的户型。

吉角村项目中,有一条被验证的成功经验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参与”。为了尽可能满足当地牧民的需求,搬迁方案中对地砖的颜色、木门的样式、卫生间抽水马桶的款式都提供了多种选择,请村民们自己挑选。

“只有造出符合心意的房子,习惯住在山上的牧民们才愿意搬家,整村易地搬迁才算成功。”游宇说。

这一方法再次运用到了森嘎村的重建项目中。为了摸清群众需求,援藏团队始终和村民们面对面沟通,房屋的面积、朝向、层高和布局,都是需要反复确认的细节。

弄清楚老百姓到底喜欢什么,看起来花费时间精力,实际上有效提高了工作效率。这是援藏干部们在过去工作中总结的经验。

2023年初,第十批上海援藏干部刚刚抵达日喀则不到半年,为了尽快熟悉当地情况,他们走上街头送起了外卖。每送一单,就有了和当地百姓攀谈的机会。这场“外卖调研”让许多援藏干部有机会迅速了解到当地的民生需求与痛点,为自己的工作找到切口,也带来许多启发。

深入群众走访调研的方法被持续运用推广,大家给它起了名字——“雅布工作法”。在藏语中,“雅布”的意思是满意、称赞。雅布工作法要求干部融入当地,让群众受益,由衷地竖大拇指。

在森嘎村临时安置板房的空地上,村民们聚集起来开会讨论对新家的想法。(受访者供图)

对于援藏干部们来说,森嘎村重建项目是工作之外的任务。

在当地不同部门担任实职的他们,白天要去单位上班,晚上才是大部分人能挤出的时间。因为大家吃住都在一起,森嘎村的议题常常从晚饭的餐桌上延续到饭后,讨论到深夜是常有的事。

上海建工西藏定日县灾后援建工程临时党支部书记杨祺帆接到重建工作的任务后,每个月都要去一次日喀则。在上海援藏公寓的阳光房里,他参与过几次会议,对援藏干部们的工作作风有了切身感受。

务实和细致是这个团队的普遍特质,任何环节一旦发现问题,立即讨论,就地协商解决。开会讨论激动时,常有上海话穿插其间,杨祺帆觉得特别亲切。最关键的是大家的目标和理念一致,对上海建造的精度和标准有不言自明的默契。“我们的目标就是把这个项目做好,好到足够代表上海水准。”

每半个月,重建项目团队就要与森嘎村村民们沟通设计方案。(受访者供图)

2月到5月期间,每半个月,梁靓、游宇就要和同济设计院的合作伙伴一起去森嘎村安置点,与村民沟通设计。

“我们不仅负责森嘎村设计,还要为定日县27个受灾村绘制蓝图。为了高效协调,我们采用全过程咨询模式,一支20人团队常驻县村。”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定日灾后重建项目总监、现场负责人韩谦介绍。

“以前大家住得太密集,自己的车开不到自己家门口,现在的设计中,各户之间有了合理距离,更宽敞了。村民都很开心。”韩谦说。

不过,有一件事,他琢磨了许久。大多数人的居住习惯是坐北朝南,但在和村民交流时,大家普遍要求将南北朝向的小楼改为东西朝向。

这几乎是违背建筑设计常理的要求。“我们不理解,上海建工的同志也不理解。后来和村民坐下来聊才知道,当地日照充足,同时风沙巨大。老百姓习惯在户外晒太阳,对采光不太考虑,但要靠东西朝向来规避风沙入户。”

“后来我们在村里待过,真正体验过当地的风沙,就能深切体会老百姓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韩谦感慨。

森嘎村施工现场风沙漫天。(受访者供图)

上海标准

在囿于流程审批的日子里,尽管无法立即动工,准备工作并未耽搁。

“敢想敢做敢谋,一直是上海援藏追求的。兵马未动,粮草可以先行。”彭一浩说。

这样的想法同样源于援藏经验。2022年下半年,第十批上海援藏力量经历了当地的新冠疫情。为了保证援建项目如期开工,上海干部们探索出“跨省异地招投标”的方法,后来这一方法被多地借鉴。

在等待正式施工许可的时间里,上海建工团队忙着平整土地、招募工人、筹措建材。森嘎村海拔4300米,且气候多变,不仅对工人的身体素质要求高,其施工能力也面临门槛。为了缩短工期,现场投入人数超过500人,在高原上,这样规模的施工队也需要提前召集。

“幸好有几年前定日机场的援建经历,我们在组建团队时有了更充足的底气。”甘澍说。

3月底,上海建工在森嘎村的工地旁搭建了一座混凝土搅拌站,专门用于重建项目施工。搅拌站用于生产浇筑混凝土,这是施工全程都需要的原料。如果通过购买的方式,不仅无法保证货源稳定,而且从县城运输到施工现场,单程就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运输时间。

“我们前期调研发现,整个定日县只有一座商用混凝土搅拌站,一旦所有受灾村庄都开始动工,供应很可能会紧缺。”森嘎村上海援藏项目部综合办公室主任徐松涛说。

目前,上海建工自建的搅拌站产能每天达600立方米,如果24小时持续工作,每天产量最高可到1000立方米。不仅足够满足森嘎村现场施工的需求,还能帮助重建邻近村庄的兄弟单位。

上海建工自建的搅拌站。李楚悦 摄

4月,国家发改委制定了重建标准后,重建正式进入轨道。

前期准备很快被证明极其必要。为了让村民们早日搬进新家,经过研判,森嘎村民居竣工交付的日期从9月底提前到了8月15日,甚至要求尽可能赶在7月末。

“通常同等体量的工程耗时在一年左右,但留给森嘎村施工时间只有不到4个月。”上海建工西藏定日县灾后援建现场总指挥王伟良介绍。

即便面对如此紧张的工期,施工细节仍秉持着上海水准。

作为地震灾后重建项目,森嘎村房屋在设计时放大了抗震系数,比普通民居更结实。上海建工还确立了“既是重建,又是绿色再造”的原则。采用建筑节能材料,以绿色低碳的方式实现重建。建筑领域前沿科技力量——抹灰机器人、砌筑机器人也被运送到了高原。

当地村民惦念新家的进度,三不五时就会来工地转转,明明图纸上已经定好的位置,有时候在施工时也仍有老百姓来提新要求。

“有位村民要求把房子整体从街边往后挪几米,他计划将来要开朗玛厅(注:藏式酒吧),需要留出停车场的位置。”甘澍说。上海建工和同济设计院的现场团队就地商量,立即修改了图纸,当着村民的面重新放线(注:建筑业专业术语,指在土地上画出施工位置)。

这样的工作虽然琐碎,但大家不觉得麻烦。“我们给老百姓盖房子,只有他们满意了,工作才算做到位。”甘澍说。

森嘎村位于全乡中心地带,村里有不少商业基础。为了集中满足经商需求,设计方案整体更新。在原先6个户型的基础上,增加到11个户型,留出沿街底商的空间。

此外,家里的火房尽量靠南,客厅不要隔断……这些要求也被记下,逐项论证,一一实现。

森嘎村施工现场。 李楚悦 摄

搬得进,守得住,能致富

如今,无论是在政府办公室还是安置点村民家中,“上海”是约等于“靠谱”的形容词。

定日县委常委、副书记巴桑罗布记得,1月7日地震发生后,自己手机上最早接到的电话都来自上海。这位藏族干部曾在上海挂职一年,交了许多上海朋友。回到定日县工作后,巴桑罗布也常常和上海援藏干部打交道,印象最深的是“做事靠谱”。

森嘎村的老村长洛桑,也是挖掘机手扎西的爸爸。他记得,重建项目设计初期,有人担心国家规定人均25平方米的居住面积对于当地村民来说偏小。作为村里德高望重的话事人,洛桑向街坊邻居宣传政策时,只要提起“是上海团队来援建新家”时,大家再无异议。

除了村民们自己家里的细节,上海团队还考虑了整村设计的美观与个性。

“仅仅是村庄天际线的问题就讨论了很久。我们反复模拟论证,到底应该南低北高还是北低南高。”韩谦说。

最终定下了南低北高的格局,既符合采光需求,也适应原本的村庄形态。为了还原自然村落的风貌,保留村庄活力,民居的排布还需错落有致,避免过度统一而显得呆板。

尽管这些需求并非来自村民,但大家都认为值得认真思考。

一棵从地震废墟中抢救出的白杨树傲然挺立。 森嘎村上海援藏项目部综合办公室主任徐松涛 摄

6月,森嘎村重建项目紧锣密鼓地推进。梁靓还是习惯性地往工地上跑,“项目目标是7月底到8月中旬能如期搬家,但对于援藏工作来说这还不是终点。”

上海援藏干部们有一个共识,搬迁项目要让村民搬得进、守得住,能致富。今年上半年,梁靓参与起草上海援藏“十五五”规划时,开始思考更多让新生的森嘎村不断生长的路径。

“援藏不仅要带来技术和资金,更多的是带来希望。”梁靓说。

重建森嘎村并不只是盖房子,更要为当地村民的生计做长远规划。前两年,在上海对口支援的萨迦县,藜麦种植业让当地百姓获益颇丰。原产于南美洲高原的藜麦适合西藏种植,经济价值也高,梁靓琢磨着把这一产业也引入森嘎村。

为了更好地服务有外出打工需求的村民,规划里还有建立劳务输出平台的设想,让村民们迅速掌握用工需求信息。同时加大农业养殖、烹饪、建筑施工等方面的培训力度,让掌握技能的村民们进入就业市场时更具竞争力。

今年7月,第十批上海援藏干部人才即将结束三年服务期,但这些设想规划并不会失效。三十年来,援藏事业是一茬接一茬推进,始终如一的使命。上海援藏团队也从未把援藏视为单方面的奉献,“对干部们来说,援藏是磨性情厚生命的经历,对援藏事业来说,每一个三年都在给未来固本培土。”彭一浩说。

森嘎村的工地上,村民们的新家正拔地而起。村中心的位置,一棵从地震废墟中抢救出的白杨树傲然挺立。经过悉心照料,老树已抽出新枝,嫩绿的树叶在微风轻轻颤动。不远处,曾经作为临时安置点给村民扎帐篷的土地,经过春耕已种满青稞。

森嘎村的一切都在生长。

森嘎村曾经作为临时安置点给村民扎帐篷的土地,经过春耕已种满青稞。 李楚悦 摄

原标题:《珠峰脚下一座村庄的新生》

栏目主编:王潇 文字编辑:王潇

来源:作者:解放日报 李楚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