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文章推荐 >

重来一世:轮到你们家破人亡了王玉芬李耀祖李翠芳-华九畹小说

时间: 2025-09-04 10:33:10/span>

王玉芬李耀祖李翠芳是小说《重来一世:轮到你们家破人亡了》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近期在网络上非常火爆,作者“华九畹”正在紧锣密鼓更新后续中,概述为:带着庄稼汉特有的、温厚而令人安心的力量。“咋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她又骂你了?……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一层寿衣渗入我的指尖,那是黄建国最后一点正在消散的温度。

他就躺在那儿,在粗木打成的薄皮棺材里,面色灰败,嘴唇泛着毫无生气的青紫。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劣质香烛和死亡特有的铁锈味,浑浊地搅在空气里,

让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刀片。

“建国啊——”一声凄厉到几乎劈开空气的哭嚎从我喉咙深处撕裂而出,带着滚烫的血腥气。

我整个人扑在冰冷的棺木上,指甲刮过粗糙的木纹,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不在了,

让我怎么活?我该怎么活啊……”眼泪不是流出来的,是喷涌的,灼热地冲刷着脸颊,

留下纵横交错的滚烫痕迹。四周嗡嗡地响起邻居们压低的议论,像一群恼人的苍蝇。“唉,

造孽啊……来娣这命,真是黄连水里泡大的。”“谁说不是呢,伺候那老婆子十年,

临了被一脚踹出门,男人也没了……”“嘘,小声点,

人还在这儿呢……”那些廉价的同情和窥探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我什么都听不清了,耳朵里只有自己绝望心跳的回音,一下,又一下,

沉重地砸在空荡荡的胸腔里。眼前只剩下建国摔断腿后,躺在冰冷地上痛苦抽搐的样子,

只剩下王玉芬叉着腰站在破屋门口,那张刻薄的脸扭曲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滚!

扫把星!带着你那半死不活的瘫子男人,滚出我的屋子!别脏了我的地方!

”记忆的碎片最后定格在耀祖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上,他靠在门框上,嘴里还嗑着瓜子,

轻飘飘地冲我吐着瓜子皮:“二姐,别赖着了,妈看着你们堵心。”恨意像冰冷的毒蛇,

瞬间盘踞了心脏,绞得它无法跳动。十年!整整十年!我像条最**的狗,

在王玉芬那个破屋子里当牛做马,熬干了自己的血汗和青春。洗不完的脏衣服,做不完的饭,

端屎端尿,听她没完没了的咒骂和挑刺。我以为忍下去,总能换来一丝安稳,

换建国和虎子一个遮风挡雨的角落。可结果呢?建国为了给她修那破屋顶,

从摇摇欲坠的梯子上摔下来,脊梁骨都断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跪在王玉芬面前,

额头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咚咚作响,只求她能借点救命钱。“钱?

”王玉芬当时那尖锐的笑声,至今仍能刺穿我的耳膜,她一脚踹在我肩膀上,“我哪有钱?

你大姐要养孩子,你弟弟要攒钱娶媳妇!就你男人金贵?一个瘫子,死了干净!

别想拖累我们!”耀祖就在旁边,剔着牙,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一堆垃圾。最后那点光,灭了。

夜深了,邻居们终于散去。灵堂里只剩下跳跃的烛火和我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

纸钱在火盆里蜷曲、发黑,化成灰白的蝴蝶,打着旋儿向上飘,又被阴冷的穿堂风吹散,

了无痕迹。就像建国,就像我拼尽力气也抓不住的那一点点温存。我慢慢站起身,

双腿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走到棺材边,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冰凉的指尖拂过他僵硬冰冷的额头,那里曾经布满汗水,带着田间劳作的阳光气息。如今,

只剩下死寂。“建国,”我低下头,声音轻得像梦呓,嘴唇几乎贴上他冰冷的耳朵,

“别丢下我。你等等我,咱俩…一起走。”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猛地直起身,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那具承载着我所有绝望的厚重棺木,狠狠撞了过去!额头接触硬木的刹那,

只听到一声闷钝的巨响,像是西瓜砸在石头上。剧痛瞬间炸开,

眼前的世界被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红幕彻底覆盖,遮天蔽日。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眉骨、脸颊汹涌地淌下来,带着浓烈的铁锈味。奇怪的是,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只持续了一瞬,就迅速被一种奇异的、温暖的黑暗包裹、吞噬。

身体轻飘飘地,仿佛挣脱了所有沉重的枷锁,朝着某个未知的深渊急速坠落。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一丝带着血腥气的笑意,竟不受控制地爬上了我的嘴角。解脱了,建国,

我们还要一起……“来娣!你个死妮子!懒骨头托生的赔钱货!太阳都晒腚了还不起!

你想饿死你老娘啊!懒死你个没用的玩意儿……”连珠炮似的尖利叫骂,裹挟着浓烈的怨毒,

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刺破那层温暖的黑暗。这声音……太熟悉了,

刻入骨髓的熟悉!我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一瞬,随即清晰。映入眼帘的,

是糊着旧报纸、被油烟熏得发黄的土坯房顶。几根歪斜的椽子**着,墙角挂着厚厚的蛛网,

一只肥硕的蜘蛛正慢悠悠地爬过。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

铺着一层薄薄的、早已失去弹性的旧褥子,散发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和汗酸气混合的怪味。

这是……王玉芬家那个堆放杂物的、又黑又潮的破西屋!是我重生前,

被她像使唤牲口一样使唤了整整十年的地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触电般从炕上弹坐起来,冰冷的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旧褂子。“死妮子!耳朵塞驴毛了?

还不滚起来烧火做饭!等着老娘拿棍子请你啊!”王玉芬那令人作呕的咒骂声,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破旧的木板门被狠狠推开,撞在土墙上,震落一片灰尘。门口,

站着那个噩梦般的女人。王玉芬叉着腰,一张刻薄的瘦长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

稀疏花白的头发胡乱挽在脑后,几缕油腻的散发贴在汗津津的额头上。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袖口磨破的蓝布褂子,浑浊的三角眼里射出毒蛇般的光,

死死钉在我身上。时间……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王玉芬刚查出那点不值一提的脑血栓,

就开始作天作地,硬是逼着我住进来“伺候”她的时候!

巨大的荒谬感和滔天的恨意像两股汹涌的岩浆,在我身体里猛烈冲撞、沸腾!

前世十年非人的折磨,建国摔断腿后无钱医治的惨状,被扫地出门时的绝望,

还有那最后撞向棺木的决绝……一幕幕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带着血腥的温度。老天爷!

这是看我前世死得太窝囊,太憋屈了吗?所以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让我把那些啃噬我骨血的恶鬼,一个个拖进地狱?“还发什么瘟!

赶紧……”王玉芬见我没像往常一样立刻低头缩脑地爬起来,反而直挺挺坐着,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冰冷得让她心里莫名一突。她恼羞成怒,嗓门拔得更高,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你自己饿,自己做一次不行吗?”我开口了,声音嘶哑,

像砂纸磨过粗粝的木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这平静底下,

是冻彻骨髓的冰河。我慢慢转过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

一寸寸刮过王玉芬那张令人憎恶的脸,“你骂人中气这么足,做个饭还能累死你?

我给你洗了一下午衣服,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配有了?”王玉芬彻底愣住了,

那张刻薄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张着嘴,三角眼瞪得溜圆,

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逆来顺受、被她拿捏了半辈子的“二妮子”。

这死丫头今天吃错药了?还是鬼上身了?“你……”她嘴唇哆嗦着,

一时竟被这突如其来的顶撞噎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没再理会她。

掀开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动作有些僵硬地挪下炕。双腿还有些发软,

那是重生带来的眩晕和身体记忆深处的疲惫。我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王玉芬下意识地挡在门框中间,瘦高的身体像一截枯朽的木桩。“站一边去。”我声音不高,

却冷得掉冰渣子,伸手在她干瘦的胳膊上不轻不重地一推。这一推的力量其实不大,

但王玉芬毫无防备,加上她本就站得虚浮,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粗糙的门框上,

疼得她“哎哟”一声叫唤出来。这一撞,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她那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浑浊的老眼里凶光毕露。“反了!反了天了!你个挨千刀的赔钱货,敢跟你老娘动手?!

”她尖叫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猫,猛地抄起门边靠着的一把秃了毛的破扫帚,

劈头盖脸就朝我身上狠狠抽打过来!那扫帚带着风声,破旧的竹枝条抽在皮肉上,

**辣地疼。前世无数个日夜,这破扫帚的抽打曾是我恐惧的根源。但此刻,

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比起撞棺时的粉身碎骨,比起前世锥心蚀骨的绝望,简直不值一提!

恨意如同浇了油的烈火,轰然腾起!在她第二下抽打落下之前,我猛地伸手,

一把攥住了那肮脏油腻的扫帚杆!五指收拢,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拽!“啊!

”王玉芬惊叫一声,猝不及防之下,扫帚脱手而出。我抓着扫帚,看都没看,手臂奋力一挥!

那破扫帚划过一个难看的弧线,“哐当”一声,被远远地扔到了院子里积着污水的泥地上。

院子里正在啄食的几只瘦鸡被惊得扑棱棱飞跳开去。“还想不想吃饭了?!”我猛地扭过头,

冲着近在咫尺的王玉芬那张惊愕扭曲的脸,用尽胸腔里所有的力气,

发出一声近乎咆哮的嘶吼!那声音里积压了十年的血泪,如同困兽濒死的怒吼,

震得破旧的土屋梁上都簌簌落下灰尘。王玉芬被我吼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那双浑浊的三角眼死死盯着我,里面充满了惊疑、愤怒,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被震慑住的茫然。她嘴唇哆嗦着,想骂,

却又被那股从未在我身上见过的狠厉气势给压了回去,

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气音。死寂在狭小破败的灶房里弥漫开来,

只有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我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我僵硬地转过身,

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那口黑黢黢的大铁锅。锅盖掀开,

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混合着水蒸气扑面而来。锅里炖着半只鸡,

金黄的油花在浓白的汤面上滚动,旁边是炒好的翠绿青菜和油汪汪的腊肉片。这是前世的我,

耗尽心思、省吃俭用,只为讨好王玉芬才舍得做出来的饭菜。手指紧紧攥着冰冷的锅沿,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前世那些场景又在眼前晃动:建国忍着腿伤的剧痛,

额头全是冷汗,却还强撑着安慰我“没事”;虎子饿得偷偷啃凉窝头,

被王玉芬发现后一巴掌扇得嘴角流血;而王玉芬,就坐在堂屋那张唯一的八仙桌旁,

心安理得地吃着鸡腿,嘴里还骂着“丧门星”……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我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那股翻江倒海的恨意。拿起灶台上那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

动作近乎粗暴地舀起锅里滚烫的鸡汤。滚烫的汤汁溅到手背上,瞬间烫红了一片,

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然后,我端起碗,

在王玉芬惊愕、不解、继而迅速转为暴怒的目光注视下,

走到灶台另一侧那只用来盛泔水的破瓦盆边。手腕一倾。哗啦——浓白喷香的鸡汤,

混着几块炖得软烂的鸡肉,毫不留恋地倒进了肮脏的泔水盆里,

和残羹剩饭、烂菜叶子混作一团,迅速被污浊的液体吞没。

金黄的油花在浑浊的汤面上不甘地挣扎了几下,最终沉了下去。“你……你个败家精!

天杀的!你干什么!”王玉芬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干瘦的身体就要扑上来抢夺。

我猛地侧身避开她枯爪般抓来的手,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剜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的狠戾和决绝,硬生生让王玉芬扑过来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我面无表情地拿起第二只碗,再次伸向锅里。这一次,是那盘油光锃亮的腊肉炒青菜。

翠绿的菜叶,暗红透亮的腊肉片,在缺油少盐的日子里,这是多么金贵的东西。前世的我,

连一片肉都舍不得夹到自己碗里,全进了王玉芬和她偶尔“驾临”的宝贝儿女嘴里。“住手!

你个疯婆子!那是我的肉!我的菜!”王玉芬捶胸顿足,

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心疼而尖锐得刺耳,唾沫星子喷溅。她试图再次扑上来,

却被我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我充耳不闻。手腕翻转,

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将整盘菜也倾倒进了那个散发着馊臭味的泔水盆里。

油亮的汤汁和腊肉、青菜瞬间被污浊吞没。接着是第三碗,

第四碗……直到锅里只剩下大约一半的饭菜。做完这一切,

我拿起抹布擦了擦溅到灶台上的油渍,动作慢条斯理,

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务。然后,我端起那只盛着剩下饭菜的大海碗,

看也没看旁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的王玉芬,

抬脚就走出了闷热油腻的灶房。屋外,傍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让我混沌发胀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夕阳的余晖给破败的农家小院镀上了一层脆弱的金色,

却无法驱散角落里堆积的阴霾。我端着碗,脚步有些虚浮地穿过院子,

边那间更矮小、更破旧、连窗户纸都糊不全的土坯房——那是我和建国、虎子在这座宅院里,

唯一能称之为“家”的方寸之地。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板门,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汗味、泥土味和廉价皂角味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光线昏暗,土炕上,

我的丈夫黄建国正倚着炕头的破被褥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用高粱杆扎的小风车,

耐心地逗弄着趴在他腿边的虎子。才四岁的虎子,仰着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

被爹爹手里的风车逗得咯咯直笑,露出几颗小米牙。

昏黄的油灯光晕柔和地笼罩着他们父子俩,那温馨的画面像一把滚烫的烙铁,

瞬间烫穿了我冰冷坚硬的心防。前世的惨烈结局——建国摔断腿后痛苦扭曲的脸,

虎子失去爹爹后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那口冰冷的薄皮棺材……如同最狰狞的恶鬼,

再次清晰地扑到眼前。“虎子娘,回来了?”建国听到门响,抬起头,憨厚的脸上带着笑,

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大海碗上,又越过我朝门口望了望,带着点习惯性的谨慎,

“今天怎么端屋里来了?娘那边……?”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王玉芬的规矩,

他们三口只能在灶房角落的小矮桌上吃些残羹剩饭,

好的饭菜要摆在她堂屋的八仙桌上供她享用。“以后,”我打断他,

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翻涌的情绪而有些沙哑,但异常清晰坚定,“我们就在自己屋里吃。

”我把碗放在炕沿上那个充当饭桌的破木箱上,“她那边,我留了饭了。”建国愣住了,

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眉头习惯性地微微蹙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眼神里满是忧虑和不解。他向来老实本分,对王玉芬这个名义上的“丈母娘”,

哪怕心里有再多憋屈,也总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哇!太好喽!太好喽!

”虎子却不管那么多,小家伙欢呼一声,像只小猴子一样从炕上骨碌爬起来,扑到木箱边,

小手扒着碗沿,小鼻子贪婪地嗅着饭菜的香气,“以后不和姥姥一起吃饭喽!姥姥凶,

虎子怕怕!”童言无忌,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建国心头积压已久的沉重。

看着儿子发自内心的欢喜,再看看妻子异常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侧脸,

建国眼中那点忧虑最终化开,变成一种复杂的心疼和如释重负。他沉默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只是伸出手,粗糙温热的大掌在我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带着无声的安抚和全然的信任。

“好,听你的。”他低声说,声音有些发沉。“吃饭吧。”我拿起碗,

给建国和虎子各盛了满满一碗稠粥,又把碗里仅有的几块鸡肉都夹到他们碗里。

看着父子俩埋头吃饭的样子,听着虎子满足的吧唧声,建国偶尔低声哄孩子的声音,

一股暖流混着酸楚,悄悄漫过冰冷的心田。这偷来的、短暂的安宁,是我重活一世,

豁出命也要守住的珍宝。王玉芬,还有她那对狼心狗肺的儿女,休想再夺走分毫!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下流淌了两天。王玉芬像是被那天灶房里我的举动和眼神慑住了,

竟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看我的眼神越发阴沉怨毒,

像一条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她摔摔打打,指桑骂槐,但我只当是蚊蝇嗡嗡,

一概不理。第三天晌午,院门外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响,清脆又带着点刻意张扬的味道。

紧接着,一个穿着半新不旧碎花衬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女人,

拎着个盖着蓝印花布的竹篮子,扭着腰走了进来。正是我那“孝顺”的大姐,李翠芳。“妈!

妈!我来看您了!”李翠芳的声音又尖又亮,带着一股刻意的亲热劲儿,人还没进屋,

声音就先飘了进去。堂屋的门帘子“唰”一下被掀开,王玉芬像换了个人似的,

脸上堆满了笑容,快步迎了出来,一把就攥住了李翠芳的胳膊:“哎哟!我的翠芳啊!

还是我大闺女惦记我!这么热的天还跑来看我!快,快屋里坐!”她一边说,

一边拿眼风狠狠剜了一下蹲在院角洗衣盆边、正用力搓洗着她那堆脏衣服的我,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嘲讽,“不像有些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天天杵在眼前,

也跟个死人似的!白瞎了我当年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喂不熟的白眼狼!

”那指桑骂槐的刻薄话,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过来。我搓衣服的动作顿住了。

冰凉浑浊的洗衣水浸泡着我的手指,盆里那堆散发着汗馊味的脏衣服,

瞬间和前世的无数画面重叠——寒冬腊月,

冻得通红开裂的手浸在刺骨的冰水里搓洗;盛夏酷暑,汗流浃背地蹲在毒日头下,

洗着王玉芬故意弄脏的床单被套;还有建国摔断腿后,我跪在冰冷的地上,

哭着求她借点钱救命时,

她脸上那副嫌恶又得意的表情……一股冰冷的戾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我“哗啦”一下从脏水里抽出冻得发红的手,水淋淋地撑着膝盖站起身,

带起的水珠溅湿了裤脚。“谁孝顺你去找谁啊!”我猛地转过身,声音不大,

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穿透院子里的空气,直直刺向那对正上演“母女情深”的母女,

“你赖在我们家干什么?!”院子里瞬间死寂。王玉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扇了一巴掌,随即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

这个一向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二妮子”,竟然敢当着“金贵”的大女儿面,

如此直接地顶撞她,甚至要赶她走!“你……你个……”她气得浑身筛糠似的抖起来,

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都骂不出来。

最后那点理智彻底被怒火烧光,她如同被激怒的母兽,怪叫一声,

不管不顾地就朝我冲了过来,枯瘦的手爪弯曲着,劈头盖脸地朝我脸上抓挠!“反了!反了!

我打死你个没王法的畜生!”我早有防备,在她扑到近前时,猛地侧身一让。

王玉芬收势不及,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这下更是火上浇油,她稳住身形,目眦欲裂,

转身又要扑打。“妈!妈!您消消气!消消气!”李翠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两步,

一把死死拽住了王玉芬挥舞的胳膊,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焦急,声音却压低了,

眼神闪烁地瞥了我一眼,“跟这种没见识的置什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走走走,咱进屋,

进屋说去!”她半拖半拽地把还在挣扎叫骂的王玉芬往堂屋里拉。

王玉芬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挣扎了几下,到底还是被李翠芳拉进了屋。

堂屋那扇破旧的木板门被李翠芳反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视线。紧接着,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李翠芳刻意压低的、模糊不清的说话声。

我冷冷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板,胸口那股郁气翻腾得更厉害了。李翠芳?这个所谓的大姐,

前世建国出事,我跪着去求她借钱,她是怎么说的?“来娣啊,不是大姐不帮你,

我们家那口子工资就那么点,孩子上学、老人看病,哪样不要钱?实在是拿不出啊!

”说这话时,她手上还戴着明晃晃的新金戒指!这对母女,关起门来,又在算计什么?

我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放轻脚步,

悄无声息地挪到堂屋那扇糊着旧报纸、裂着好几道缝隙的破窗户底下。

屋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出来。“翠芳,大白天的你拉什么窗帘啊?神神叨叨的!

”是王玉芬不耐烦的声音,还带着未消的怒气。“妈,您小点声!”李翠芳的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鬼祟,“我这不是怕老二在外面听见了,又要闹腾么?

您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那副德行,跟吃错了药似的,逮谁咬谁!”“怕什么!

”王玉芬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惯有的蛮横,“老太太我自己的钱,我想给谁给谁!

轮得到她一个外人放屁?”“妈!您小声点!”李翠芳急了,声音里带着央求,“隔墙有耳!

我这回来,是有正事跟您商量呢!”她顿了顿,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音,

“是家柱单位要分房了!楼房!带厨房厕所的楼房!”“真的?”王玉芬的声音透出惊喜,

但随即又染上疑虑,“这是好事啊!可那得不少钱吧?你……”“妈!”李翠芳立刻打断她,

语气变得甜腻又算计,“所以我才来找您商量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想想,

要是家柱分了房,我们住进了楼房,您啥时候想去住,抬脚就能去!

不比窝在这乡下老房子里强百倍?冬暖夏凉,干干净净的,多舒坦!”一阵短暂的沉默。

窗外的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那……”王玉芬的声音迟疑着响起,

“得多少钱?”“怎么也得三千打底!还要打点关系”李翠芳立刻接话,语速飞快,“妈,

我知道您手里肯定有!这些年,老二两口子不也……”“行!”王玉芬像是下定了决心,

斩钉截铁,“妈先给你拿一千!晚上我再问来娣要一千!过两天你来拿!”窗下的我,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一千?问我要一千?

建国累死累活在地里刨食,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王玉芬住在这里,吃我们的,

喝我们的,连根针线都没自己买过!她怎么开得了这个口?为了她那宝贝大女儿住楼房?

“这……”李翠芳的声音带着一丝虚伪的迟疑,“这样好吗?来娣她也不是很有钱吧?

建国挣的都是辛苦钱……”“她该给!”王玉芬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理直气壮的狠毒和刻薄,“当年要不是算命的说我命里得有个女儿镇着,

才能有你弟弟耀祖这根独苗,我能去养这么个赔钱货?

要不是我好心把她从后山沟里捡回来养大,她早就被野狗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就冲这点,

我要她多少都是天经地义!她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耳边炸响!王玉芬那充满恶毒和轻蔑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耳膜上,烫进我的脑子里!

“捡回来……”“赔钱货……”“镇着才能有耀祖……”原来……原来如此!我不是她生的!

我不是李家的血脉!我只是她为了“求子”、为了换她亲生儿子富贵命,

从不知哪个山沟里捡回来的一个工具!一个祭品!一个可以随意压榨、随意丢弃的物件!

难怪她叫我“来娣”!难怪她从小对我非打即骂!

难怪她可以眼睁睁看着建国去死而无动于衷!二十年来所有的委屈、不解、隐忍,

在这一刻找到了最残酷、最恶心的答案!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堵住了喉咙。我死死捂住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没有当场吐出来,也没有失控地尖叫出声。

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像是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我扶着粗糙冰冷的土墙,

才勉强支撑住没有滑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王玉芬那句“她欠我的!

这辈子都还不清!”在脑海中疯狂回荡,带着无尽的恶意和嘲讽。原来,我二十年的苦难,

我前世悲惨的结局,根源都在这里!

我就是一个被命运恶意捉弄、被这恶毒妇人偷来换取她亲生儿子富贵命的祭品!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地狱的业火,瞬间焚尽了我最后一丝残留的、对“母亲”这个称谓的幻想!

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扭曲、灼痛!我扶着墙,踉踉跄跄地退开几步,

远离那扇散发着恶臭的窗户。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稍稍压下了那股灭顶的眩晕和恶心。

我抬起头,望向西屋那扇破旧的门板,门缝里透出昏黄的油灯光。建国……虎子……那里,

才是我真正的家,是我重活一世,豁出命也要守护的一切!王玉芬,李翠芳,

还有那个吸着我血肉长大的李耀祖……你们欠我的,欠建国的,欠虎子的,我要你们百倍!

千倍!用最痛苦的方式偿还!我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泪痕,眼神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深吸一口气,挺直了几乎被那残酷真相压垮的脊背,转身,一步步,

坚定地走向那扇透出温暖光亮的门。堂屋里的密谋还在继续,声音压得更低,

像是毒蛇在草丛里游走的嘶嘶声。我充耳不闻。推开西屋的门,

昏黄温暖的灯光和父子俩低声说话的声音瞬间包裹了我。建国正坐在炕沿上,

笨拙地用粗大的手指给虎子缝一个破了的布老虎。虎子趴在他腿边,

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回来了?”建国抬起头,憨厚的脸上带着关切,

目光在我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嗯。”我应了一声,

声音有些发飘,但极力维持着平静。走过去,坐在炕沿上,把打着瞌睡的虎子轻轻抱进怀里。

小家伙迷迷糊糊地往我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

建国放下手里的针线,粗糙的大手伸过来,轻轻覆在我冰凉的手背上,

带着庄稼汉特有的、温厚而令人安心的力量。“咋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她又骂你了?

”他低声问,语气里带着心疼和无奈。感受着手背上那粗糙却无比温暖的触感,

看着怀里虎子天真无邪的睡颜,再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令人作呕的真相,

巨大的委屈和悲愤如同决堤的洪水,几乎要将我冲垮。我猛地低下头,

把脸深深埋进虎子柔软带着奶香的小身体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孩子的衣襟。“建国……”我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

“我们……我们搬走吧……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建国愣住了,随即手臂用力,

将我颤抖的身体和孩子一起,紧紧搂进他宽厚坚实的怀抱里。他没有追问为什么,

只是用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

带着一种能抚平一切惊涛骇浪的力量:“好。你想去哪,咱就去哪。有我和虎子在,不怕。

”夜色深沉,如同浓稠的墨汁,将破败的小院彻底吞没。堂屋的油灯早就熄了,

王玉芬和李翠芳那点见不得光的算计,也暂时被黑暗掩盖。西屋的土炕上,

虎子在我怀里睡得香甜,发出小猫似的细微鼾声。建国躺在最外侧,呼吸均匀,

重来一世:轮到你们家破人亡了王玉芬李耀祖李翠芳-华九畹小说 试读结束